12月24日下午,著名作家、浙江师范大学特聘教授余华应邀于人文学院一楼报告厅开展对话教学活动。本次活动由人文学院教授高玉主持,相关专业老师和同学到场参加。
交流会伊始,高玉教授热烈欢迎余华老师的再次到来,并表示本次交流会以提问形式展开互动,旨在为学生们提供一个宝贵的交流平台,解答大家在学术研究和创作过程中所遇到的种种疑惑。
关于作品
面对当代文坛上的文学“大咖”,作品毋庸置疑是对话的焦点之一。
当被问及命运的随机性和神秘性,如何在作品中使“对于命运的表达”符合叙事逻辑时,余华老师表示,“写作也是一种命运,不知道叙述会把自己带到什么地方去。”并以《第七天》中的“死无葬身之地”为例,称就自己的创作习惯而言,他更倾向于给灵感迸发留下空间,而不是在写作之初就设计好一切。
对话中,有同学表示,自己在“消极”风格的文本中获得了积极的阅读体验。余华老师感到欣慰,认为“这是一种作者期望的阅读体验。(作者)可以写悲剧,但要写出希望,不能就事论事,而要在积极中发现消极,在消极中发现积极。”
随着对话的不断深入,讨论也逐渐从余华老师的作品延伸到其他国家作家的创作之中。谈及2024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韩江,余华老师高度肯定了韩国文学、电影的成就,并指出韩江作品中的细节描写足以证明这位女作家扎实的写作功力。此外,余华老师也称赞了波拉尼奥和马尔克斯二位作家。
关于创作
在对话之中,同学们也热衷于向这位“天才型作家”请教文学创作的心得与技巧。
在创作视角选择上,当被问及“应该把自己置于‘主体角度’还是‘客体角度’”时,余华老师从题材、作家以及作品的角度进行解答:首先,面对不同题材,选择最适合的叙述视角;其次,作家之间也有风格的差异,部分作家擅长写全景式,有些作家则擅长从某个角度切入;最后,同一个作家面对不同作品也有所不同,这是作家获得经验后对作品的自觉处理。
对于在创作中如何完整塑造人物的精神,余华老师提到了杜克大学弗雷德里克·詹姆逊的“饱和原则”——在叙述中把时间和空间填满,不让主人公有休息和喘息的机会。通过运用该原则,使小说具有“让读者一口气读完”的魅力。而在艺术家的敏感性问题上,他表示,“对这种敏感的心,不要去压制,而是让它释放出来,宁愿夸大也不要缩小。”
关于学术
除了文学与创作,解答学术研究中的困惑也是此次对话的重点。
一些同学对于文学的跨媒介研究表示出浓厚兴趣。对于文学与影视之间的关系,他认为伯格曼对自己的启发最大,也称赞莱昂内的作品达到了艺术和叙述上的双重“饱和”;对于文学与音乐,他指出音乐于文学的微妙作用,也表达了自己对古典音乐的喜爱。
在对话中,也有同学将问题延伸到未来的“城市文学”走向上。对此,余华老师回答道,“中国城镇化进程非常快,90后作家将是未来表现城市文学的主力”,而70后、80后作家则因为生活中缺少城市要素而无法承担城市文学的书写责任。同时,他以外国城市文学进行比较,认为狄更斯笔下的伦敦,也同样因缺少今天标准的城市形态而不算是城市文学。
关于生活
作家之余,余华老师更是一位生活的艺术家。
针对“心理经历”的话题,余华老师回忆起一位迷路的外卖员在送达外卖后完全沉浸在属于自己的幸福感之中。余华老师认为,这就是“心理经历”, “虽然发生在别人身上,但你看到并感受到了,你的心理就经历到了。”
谈到作为“互联网顶流作家”所拥有的巨大流量,余华老师表示,“每个时代都有不同的狂欢。当年一万多人挤在码头等待狄更斯《老古玩店》结局的狂热,就像后来东欧国家等待迈克尔·杰克逊、现在泰勒·斯威夫特巡回演出的狂热一般。”在他看来,如今是短视频时代,信息传播的广泛和快速造就了今天的“狂热”,也笑称自己时常因为过去说过的一句玩笑话而“荣登”热搜,他坦言自己也在习惯接受这种“娱乐”的状态。
关于“如何将悲伤留给虚构,把快乐留给自己”的问题,余华老师提供了自己的人生策略:“发现生活中的快乐时光,缩小和遗忘自己不快乐的时光。这就是对付人生的方式。”
对话尾声,高玉教授以“余老师善鼓琴,同学们善听”进行总结。至此,本次余华老师对话教学活动在热烈的掌声中圆满落幕。本次对谈活动经由多家媒体报道,产生了热烈的社会反响。期待未来会有更多文化大家为浙师人文学子带来思想的、精神的“盛宴”。
(文:罗晓嫚 / 图:蒋 敏、严梦灵)